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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回　　降壇亭顏子談聖教　　言祖派達摩洩玄機

　◎復聖顏帝題詞　〔調寄西江月〕

　慎獨以誠為守，修身以敬為功，服膺一善莫寬鬆，四勿尤宜鄭重。

　內聖外王根本，不離君子中庸，顯微見隱細研窮，明體方能達用。

　◎達摩初祖題詞　〔調寄長相思〕

　豎指禪，出西天，一花五葉向東傳，折葦過江邊。

　六萬年，墮深淵，趁茲三會上慈船，永久免顛連。

　　〔初祖東渡，正為普度而來，讀者當知此意，勿負佛恩。〕

　　話說：青蓮子自承　聖命受　懿旨之後，誠惶誠恐，載驚載慄，小心翼翼，朝夕黽勉，家庭亦不敢住，深恐褻瀆聖明，有違　帝敕。來到大成寶殿，清淨設壇，請聖降演寶書，原是天宮會議宣布過，且有懿旨之尊，仙佛聖賢早有把握，故壇場一備而顏夫子、達摩祖師亦同駕臨。

　　顏夫子首先談聖教以闢異端，於是開言道：

　　「自有天地以來，即有聖教之興，而建聖神之極，立綱維以治世，如日月之行於天，容光必照，普化萬方，膏澤萬世。三皇應運，五帝迭興，開化教民，作君作師，固開元之聖主，啟首之師範，惜乎文獻不足，荒遠無徵。

　　迨及唐堯，以「允執厥中」一語為心傳，而傳之舜。舜又以「人心惟危，道心惟微，惟精惟一，允執厥中」十六字為心傳，而傳之禹，文獻昭昭可考，故夫子刪書斷自唐虞，〔以孔子之聖，尚因文獻不足而不敢言論上古，而斷自唐虞，則今之憑空捏造，創家立說之好事者，捫心自愧否？〕猶佛門之斷自七佛。

　　是以由堯而首傳之舜，舜傳之禹，禹傳之湯，湯幾失傳而一息五百餘年。有文王起，畫卦修德，領悟心傳，繼往開來，而傳之武，武傳之周公，周公傳之夫子，夫子傳之孟子。自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、周公、孔子至孟子而失傳，乃天也，非人也。

　　若非天，則必有王者起，而繼往開來也。韓退之不識天運之循環，而妄以夷狄之法闢佛，固儒教之忠臣，而不知天命之改革，致取咎戾，亦足惜也。

　　昔我窮居陋巷，樂天命之所如，而今靈在天廷，知循環之運會，始悟當初夫子有西方聖人之言，即指佛言也。蓋天運轉機，佛教將興，豈可以人力而挽之，以區區之退之，安能為力。

　　彼言上古人皆享壽，國祚久長，蓋上古有上古之聖德人心，彼言若際祚促人夭，蓋有若際之國政人心耳。〔因世如斯，佛始應世，不然豈易易哉。〕以當今之劫難人心，又可同日語乎！此等運會，韓愈安能夢想得到哉。

　　吾本儒門弟子，不當長他人志氣，減自己威風，然天命攸關，不能不切直言論，況今三教合一，吾尤當暢言之。原夫三教乃上天應運而生，以維持世道也，苟無道之感應，不能開物也，無儒之忠恕，不能持世也，無佛之慈悲，不能度世也，其中皆有妙理，世人須當參悟。且今末劫時局，欲求躲脫劫運，超生了死，而為龍華會上之人，豈可偏一、執一乎哉？」

　　顏夫子說畢，向達摩祖師一禮，而請祖師宣講，祖師還施一禮，開言講演道：

　　「佛本無為，參寂密而修自在，慈悲應化，覺有情以度眾生，長息愛河之波，永援孽海之浪，離九幽十類之苦趣，免三界四生之輪迴，法力無邊，恩沾九有，其旨宏，其願深，其來遠矣。

　　自法界藏身，阿彌陀佛開蓮花勝境，有十六應證，此外有六方六佛，有八十八佛，有千二百五十人之賢劫，有過去莊嚴劫之千佛，有千五百佛，萬五千佛，五百花勝佛，百億千剛藏佛，有五如來。

　　世傳以七佛為首，七佛之首傳，即過去莊嚴之九百九十八尊曰毘婆尸佛，有偈曰：『身從無相中受生，猶如幻出諸形像，幻人心識本來無，罪福皆空無所住。』

　　九百九十九尊曰尸棄佛，有偈云：『起諸善法本是幻，造諸惡孽亦是幻，身如聚沫心如風，幻出無根無實性。』

　　第一千尊曰毘舍浮佛，有偈云：『假借四大以為身，心本無生因境有，前境若無心亦無，罪福如幻起亦滅。』

　　現在賢劫第一尊曰拘留孫佛，有偈云：『見身無實是佛身，了心無幻是佛幻，了得身心本性空，斯人與佛何殊別。』

　　第二尊曰拘那舍牟尼佛，有偈云：『佛不見身知是佛，若是有知別無佛，智者能知罪性空，坦然不怖於生死。』

　　第三尊曰迦葉佛，有偈云：『一切眾生心清淨，從本無生無可滅，即此身心是幻生，幻化之中無罪福。』

　　第四尊曰釋迦牟尼佛，有偈云：『法本法無法，無法法亦法，今付無法時，法法何曾法。』

　　自毘婆尸佛至釋迦牟尼佛為七佛，過去莊嚴，燈燈相授，口口相傳，迨及釋迦始筆之於書，傳經啟教，故曰開教本師釋迦牟尼佛。以後之談佛法者，斷自釋迦，如東土儒門之斷自唐虞，以其有文獻故也。

　　七佛後，有二十八代祖師，以釋迦首傳衣鉢於摩訶迦葉，為天竺初祖，自此佛門燈燈相續，以衣鉢示信。

　　摩訶迦葉傳之阿難為二祖，摩訶迦葉有偈云：『法法本來法，無法無非法，何於一法中，有法有非法。』

　　阿難傳之商那和修為第三祖，阿難有偈云：『本來付有法，付之言無法，各各須自悟，悟了無法法』。

　　商那和修傳之優婆毱多為第四祖，有偈云：『非法亦非心，無心亦無法，說是心法時，是法非心法。』

　　優婆毱多傳之提多迦為五祖，有偈云：『心自本來心，本心非有法，有法有本心，非心非本法。』

　　提多迦傳之彌遮迦為六祖，有偈云：『通達本心法，無法無非法，悟了同未悟，無心亦無法。』

　　彌遮迦傳之婆須密為七祖，有偈云：『無心無可得，說得不名法，若了心非心，始了心心法。』

　　婆須密傳之佛陀難提為八祖，有偈云：『心同虛空界，示等虛空法，證得虛空時，無是無非法。』

　　佛陀難提傳之伏馱密多為九祖，有偈云：『虛空無內外，心法亦如此，若了虛空故，是達真如理。』

　　伏馱密多傳之脇尊者為十祖，有偈云：『真理不無名，因名顯真理，受得真實法，非真亦非偽。』

　　脇尊者傳之富那夜奢為十一祖，有偈云：『真體自然真，因真說有理，領得真真法，無行亦無止。』

　　富那夜奢傳之馬鳴大士為十二祖，有偈云：『迷悟如隱顯，明暗不相離，今付隱顯法，非一亦非二。』

　　馬鳴大士傳之迦毗摩羅為十三祖，有偈云：『隱顯即本法，明暗元不二，今付悟了法，非取亦非離。』

　　迦毗摩羅傳之龍樹尊者為十四祖，有偈云：『非隱非顯法，誰見真實際，悟此隱顯法，非愚亦非智。』

　　龍樹尊者傳之迦那提婆為十五祖，有偈云：『為明隱顯法，方識解脫理，於法心不證，無明亦無喜。』

　　迦那提婆傳之羅睺羅多為十六祖，有偈云：『本對傳法人，為說解脫理，於法實無證，無終亦無始。』

　　羅睺羅多傳之僧迦難提為十七祖，有偈云：『於法實無證，不取亦不離，法非有無相，內外云何起。』

　　僧伽難提傳之伽耶舍多為十八祖，有偈云：『心地本無生，因地從緣起，緣種不相妨，華果亦復爾。』

　　伽耶舍多傳之鳩摩羅多為十九祖，有偈云：『有種有心地，因緣能發萌，於緣不相礙，當生生不生。』

　　鳩摩羅多傳之闇夜多為二十祖，有偈云：『性上本無生，為對求人說，於法既無得，何懷決不決。』

　　闇夜多傳之婆修盤頭為二十一祖，有偈云：『言下合無生，同於法界性，若能如是解，通達事理境。』

　　婆修盤頭傳之摩拏羅為二十二祖，有偈云：『泡影同無礙，如何不了悟，達法在其中，非今亦非古。』

　　摩拏羅傳之鶴勒那為二十三祖，有偈云：『心隨萬境轉，轉處實能幽，隨流認得性，無喜復無憂。』

　　鶴勒那傳之師子比丘為二十四祖，有偈云：『認得心性時，可說不思議，了了無可得，得時不說知。』

　　師子比丘傳之婆舍斯多為二十五祖，有偈云：『正說知見時，知見俱是心，當心即知見，知見即於今。』

　　婆舍斯多傳之不如密多為二十六祖，有偈云：『聖人說知見，當境無是非，我今悟真性，無道亦無理。』

　　不如密多傳之般若多羅為二十七祖，有偈云：『真性心地藏，無頭亦無尾，應緣而化物，方便呼為智。』

　　般若多羅傳之余菩提達摩為西天之二十八代祖，二十七祖有偈指示云：『心地生諸種，因事復生理，果滿菩提圓，花開世界起。』

　　吾了悟承受道統之後，奉佛來東，折蘆過江，而入中國以開佛法，真符應西天二十七祖般若多羅之『花開世界起』之句。余將道統傳之慧可大師，曾有偈為證，『吾本來茲土，傳法救迷情，一花開五葉，結果自然成。』」

　　達摩祖師談到此處，適值靈佑帝君亦降壇，祖師乃一合掌和南，請靈佑帝君繼敘其後，帝君還施一禮，接口談道：

　　「我國自孟子失傳道統之後，無司天之長舌，天下大變，迨及梁朝達摩祖師奉佛西來，輸佛法於中國，順天應人，接前聖之道統，開未來之花果，為我東土之初祖，將心燈授之於慧可大師為東土之二祖。

　　慧可大師授之於僧璨大師為三祖，有偈曰：『本來緣有地，因地種花生，本來無有種，花亦不曾生。』

　　僧璨大師授之於道信大師為四祖，有偈曰：『華種雖因地，從他種花生，若無人下種，華地盡無生。』

　　道信大師授之於弘忍大師為五祖，有偈曰：『花種有生性，因地花生生，大緣與信合，當生生不生。』

　　弘忍大師授之於惠能大師為東土六祖，有偈曰：『有情來下種，因地果還生，無情既無種，無性亦無生。』又偈曰：『心地含諸種，普雨悉皆生，頓悟花情已，菩提果自成。』並示曰：『衣鉢爭端，止汝勿傳。』故世傳六祖永不傳者，非不傳法也，不傳衣鉢，以止爭端也。並曰：『以後天命歸於火宅，不必鐵守於釋門。』

　　六祖尋思，不傳釋門恐絕佛裔，罪有攸歸，不傳火宅又負師命，而違天命亦罪有攸歸，於是一傳之於懷讓，以持釋門，至於興衰以聽天命，一傳之於孫敷仁以遵師命，而順天命，〔道脈由此分界。〕故七祖一代雙承道統也。

　　懷讓釋門人也，孫敷仁係曹溪白馬廟人，因六祖得道至曹溪，有同人嫉妒之，惡者欲謀之，追之至白馬廟前，見人犂田，請以犂深匿避之，其人如言，臥掩以土獲免，追者去遠，遂止其家，匝四歲，方以道傳之。後謠言蠭起，祖師逃隱於獵人中十五年。

　　將道統傳之孫敷仁，孫祖係白馬廟前犂土救之者也，蓋天意在收圓，非道在庶民而傳火宅，不可。故早已安排孫祖犂土而得道統，此天意所在也。菩提達摩為東土之初祖，孫祖當稱為火宅之初祖也。

　　道統自此七代祖師而分枝葉，懷讓迭傳南嶽，至五宗，曰曹洞、臨濟、雲門、法眼、媯仰五家也，各擬律派偈訣，以為流傳之符印，今所傳之釋門，即此五家也。總之六祖止衣失信，非不傳道，而道自衰，故釋門得道者寥寥無幾矣。道傳火宅，釋衰儒起也。

　　再說孫七祖後，羅八祖蔚群，晉時人，咸和中入蜀訪師，遇太上傳以道法靈文，隱顯莫測。後曾顯道於唐玄宗，後復隱，道統中斷八百年，明雖中斷，暗則維持，所謂密密天機者也。

　　至清康熙間，黃九祖德輝得八祖通天鎖鑰，神遊無極宮，天人交接，因承道統，而闡道洪都，後傳吳十祖紫祥示曰：『汝緣在有緣寺。』後果於有緣寺而得何十一祖若遂，將大道傳之。何祖後遭皇風顛考，遣發貴州龍里縣，得度袁十二祖志謙。

　　袁祖承道，開化雲南，道大興，著詩詞歌賦，內外章程，玄妙法則，寓道周密，以嘉慶十二年入蜀，緣慳資盡，典衣賣卜，以紅苕充飢，三月志不衰，作蓮花樂十二首，命陳生歌之，得度楊十三祖敬修。

　　楊祖大開普度，立靜室四十八於各省，滋物議，疆吏聯名奏劾，拘其徒擬讞，祖請以一身抵罪，四方逮執者，開齋即免，不肯開齋者，悉及於難。祖在獄對眾曰：『吾大事不過端陽。』又曰：『還虛法力大，陰陽兩造化，一箇葫蘆寶，打成滿天下，真的打不退，假的聞風怕，還虛真寶貝，九眼橋上挂。』

　　臨刑，頸出白漿，無血，血氣沖天，化鶴飛去。〔道光八年四月二十九日也。〕楊祖親授學於黎十四祖，借長齋持局於普度，上天詔其靈性回天，命代理道統，請下三層體理，理氣象數，創行花齋而得袁，果證觀音七樹根七星壇。

　　受命後，創立五號，曰復興公、永興公、長興公、德興公、席珍閣，宣誦長齋行世，僅傳性而不知命竅，金水二公，遣姑婆密訪正命，所謂『甲子年前把盤更，宣誦長齋認不真，一輪新甲子，又是一重天』也。

　　祖原代理，後度袁十五祖及慈音佛，證道胡慧貞，功高，改代為正，其遭考，族人稱貸不遂，摧陷，實有力者挾仇報復，以持其長短。袁十五祖世河進禮時，滿天星斗朝法王，一夜坐開初竅，三日進三層，七日大號咷，有歸家不久今又來之啼，繼黎十四祖於成都，授以道統，祖鑒其轍，固辭，喉病大作，三啗香菌，允命乃立愈，手握佛心印，大命與生俱來，其嗣統，萬方來賀，行不輟途，祖祈天請命，乃將後先天八卦，支干體理，頒傳後學，欲知後事，且聽下回分解。

　　【評】

　　談聖教以指景行，言祖派以洩玄機，令學者有所適從，不至茫無頭緒，有典有型，非徒虛設。